先帝天马玉花骢是什么动物（揭秘诗人杜甫笔下的玉花骢究竟是何动物）-第一文学社

唐代诗人杜甫有首描写名贵宝马的诗《丹青引赠曹将军霸》，其中有一段是这样描写好马的：

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阊阖生长风。

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澹经营中。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诗中“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空马”这句描写了那匹天马神奇雄骏，好像从宫门腾跃而出的飞龙，一切凡马在此马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马是古代社会的重要交通工具，也是军事战争和农业生产不可或缺的资源。中国是个爱马的民族，对于神骏矫健的宝马每个人都想拥有，就像今天的人们希望有一辆名牌好车一样。战国时期就有燕国国君“千金买骨”以求宝马的典故流传。到了汉朝时期，马上升为国家重要战略资源，政府专门给每一匹马建立档案“口籍”。当汉武帝听说西域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yuān）国出产一种汗血宝马（天马）时，马上派遣使者携带20万两黄金和一匹由纯金打造的和真马一样大的金马，去往大宛国求取几匹天马。但是贪婪的大宛国王却杀了使者抢了金马，汉武帝马上派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去征服大宛。李广利前后用了3年多时间，损失几万人从大宛带回了几十匹汗血宝马和3千匹良种马。为此刘彻还做了一系列的《天马歌》来赞叹天马的神骏，马在汉代的各种场合被神化和奉颂。

武威雷台墓出土的马踏飞燕

甘肃出土的马踏飞燕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铸造的，铜奔马神骏的形象代表了中国古代最好的马，是马中的佼佼者。说它“一洗万古凡马空”是名副其实的。

1969年9月的一天，甘肃省武威市金羊镇新鲜村的村民们在雷台下挖防空洞时发现是一座墓室。墓室中摆放着一排排奇怪的车、马和小人，这些都有是铜作的。他们将所有的铜器装入麻袋运到村里的库房中存放。

武威雷台公园放大六陪的车马仪仗队

半个月后，在武威县文化馆负责管理文物的党寿山同志听到了这个消息。他马上赶到新鲜村，进入雷台下面的墓室进行查勘。凭着多年从事文物工作的经验，他马上判断出这是一个古代的高级墓葬。由于那个特殊的年代，村民们又缺乏文物保护意识，古墓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墓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些不起眼的木器、漆器、丝织品等容易腐朽的器物残留痕迹被破坏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破碎的陶罐和残余的铜钱，一些很有研究价值的重要资料就这样消失了。

在他的一再请求下，村民们把他带到了库房中，他也被这么多、这么重要的青铜车马震惊了。随后他对这些文物进行了详细的登记，并且把这些文物转移到当地的文庙中保管起来。并且向甘肃省有关部门作了专门汇报。第二年这些文物被甘肃省博物馆正式收藏。

武威雷台墓结构示意图

随后考古专家对这些文物，进行了仔细的研究。这些文物被追回的有231件，有金银玉器、陶器和青铜器。青铜车马器有99件，包括38匹马、1匹牛、14辆车、17件武士俑、29件奴婢牵马俑。其中有一件四蹄腾空的青铜马最是引人瞩目。

这件青铜马并不以气势取胜。高34.5厘米、长45厘米。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感叹她奇异的美丽。但当时人们都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价值。

马踏飞燕

马踏飞燕的飞鸟部分

从牵马俑的背部和青铜马的铭文和印章判断，墓主人是位显赫的张姓官员。根据出土的大量铜钱判断，古墓应该是东汉末年至魏晋时期的墓葬，距今大约1800年~1600年左右。墓主人可能是前凉国王张轨的祖先。

武威雷台墓出土的青铜马队

武威雷台墓出土的青铜车队

武威雷台墓出土的青铜马

武威雷台墓的发现在考古界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很多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两年后事情有了转机。1971年9月19日，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和历史学家郭沫若先生陪同外宾访问兰州。在参观甘肃省博物馆时，他忽然被一件文物吸引住了。这是一匹急速奔跑的骏马，它的一个马蹄蹭到了一只飞鸟的背上，飞鸟惊讶地扭转头回望。一个梦幻般的瞬间被凝聚成永恒。曾经见过无数珍贵文物的郭沫若被深深地打动了。他惊讶于雕塑无可挑剔的形体、生动的姿态以及完美的平衡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就是拿到世界上去，都是一流的艺术珍品”的感慨。当时接待郭沫若先生的王毅建议将铜奔马命名为“马踏飞燕”，得到了郭老的肯定。

郭沫若先生到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就立即向国家文物局汇报了武威雷台墓的情况，尤其是铜奔马，并且商定将这批文物调往北京，参加北京故宫正在举办的出土文物展览。两天后，这个请求得到了周总理的同意。铜奔马在京展出后，立刻轰动了史学界和考古界，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郭沫若（中）参观铜奔马

随着铜奔马知名度的快速提高，考古界和史学界对铜奔马的研究也一度成为热门。人们不禁纷纷发问：它究竟是一匹什么样的马呢？为什么有这么完美造型的青铜马，偏偏出现在西北古镇武威呢？

其实这一切应该归功于汉武帝。在汉武帝以前，中国的马都是蒙古马。蒙古马四肢粗短、身躯较矮小，有很强的耐力，但是奔驰起来的速度较慢，作为战马用，不能将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而大宛马身材高大，腿部修长，具有很强的爆发力，能够将骑兵的机动性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汉武帝将大宛马引进中国后，改良了马的品种，将蒙古马和大宛马的优势结合起来，产生另一种品质优良的马种——中国马。

铜奔马的形象不同于以前出土的秦始皇兵马俑的马，和唐太宗昭陵六骏的形象有些相似。而昭陵六骏正是来自中亚的宝马。铜奔马兼具两种马的特点，它的肌肉厚实，身体比较粗壮，四蹄修长。另外专家们从铜奔马的奔跑姿势上看到了一般马不能做到的“对侧步”，所以铜奔马应该是改良后最优秀的中国马。

铜奔马的“对侧步”姿态

至于为什么铜奔马出现在甘肃武威，这也要归功于汉武帝。

早在公元前121年，霍去病收复河西走廊后，就在离武威不远的祁连山北麓的大马营草原建立了军马的繁育养殖基地，这就是后世的山丹军马场。当然匈奴人占领河西走廊时，这里也是匈奴人的战马出产地。自从李广利将大宛的良马带回来后，汉武帝就将大部分良马放在了甘肃大马营草原繁育养殖。武威成了重要的马匹繁育基地。为此在东汉初年，朝廷专门在武威设置了主管马匹的官吏，正职叫“牧师苑”，而副职就叫“弼马温”。因此武威成为中国最好的马的出产地。观察仔细的工匠们将最好的马的形象铸造成了铜奔马的造型。而这件精美的国宝幸运地躲过了盗墓贼的盗窃，留给了后世的我们，让我们看到了1800多年前，神骏的中国马的形象。

关于铜奔马的品种，大家意见一致，但是在文物命名和马蹄下的飞鸟是什么鸟类的问题上却有几种不同的看法。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

一，铜奔马

“铜奔马”的叫法是根据马的造型：四蹄腾空，作风驰电掣状在飞奔，又因为是青铜制品，因此最早人们叫它“铜奔马”。而且在北京故宫展览时，也是以“铜奔马”的名称展出的。

二，马踏飞燕

虽然“铜奔马”的称谓简明扼要。但是原甘肃省博物馆的负责人王毅同志认为这件铜马俑最精妙之处在于马蹄踏住了飞燕，如果以“奔马”来命名，显然不足以概括这件文物的全貌。因此，在郭沫若先生参观时，他建议将其称为“马踏飞燕”，以表明奔马是正在作凌空掠过燕背的飞驰状态。郭沫若先生也同意了他的看法，所以“马踏飞燕”是它的正式叫法。

三，马踏龙雀

关于这类叫法，问题主要集中在马蹄下面踏着的到底是哪种飞鸟？人们认为马蹄下的飞鸟从造型看不像是燕子，因为燕子尾部分叉，而这个飞鸟尾部齐整。有人认为是龙雀，因此认为应该叫“马踏龙雀”或“马超龙雀”；也有人认为飞鸟是隼，应该叫“马踏飞隼”；还有人认为飞鸟是乌鸦，应该叫“马袭乌鸦”。

浙江嘉兴桐乡火车站的马踏飞燕雕塑

虽然以上说法都有道理，但是民间仍然习惯称它为“铜奔马”或“马踏飞燕”。无论它叫什么，都不会影响它在世界考古史上的地位。此马一出，一洗万古凡马空，以前所有的马的形象在它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铜奔马1983年被国家旅游局确定为中国旅游标志。1996年被国家文物局专家组鉴定为国宝级文物。2002年被国家文物局列入首批禁止出国展览的珍贵文物之一。

这匹飞翔的铜奔马不仅是古代人民的杰出作品，而且也成为了中国众多文物的代表，成为古老中华文明的一种象征。